【开洞组】■■中心困境
*是小春在富久田给自己开洞前夕遇到他的if线
*原作《异度侵入》
*全文6.1k，一发完
（一）
本堂町小春又一次看向那个身影。
这里是藤田商店，小镇上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盛夏的黄昏时分，前来采购商品的居民络绎不绝，人们克制而又放纵地小声谈论着各种话题，排着弯弯曲曲的队伍将购物筐中的物品交给收银员结算。
轮到那个男人了。他先把三捆菠菜放到收银台上，然后又拿出三包抽纸，最后还有三个闪着银光的什么东西。
高挑的身材和几簇有些凌乱地在脑袋上支棱着的蓝色发丝挡住了小件的采购品，本堂町有些着急地在队尾踮起脚尖探出身子，目光穿过人群望向斜前方。
她在男人一股脑把东西抱起来准备离开时看到了。
那是三把崭新的水果刀。
刚刚下班的、还穿着警服佩戴着胸牌的娇小女孩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
女孩已经观察他很久了。
作为独身的普通警员，每日下班后本堂町都会前来藤田商店进行日常采购。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夸张耳饰和指环的男人是在两个月前，那时他抱着三个巨大的圆南瓜有些滑稽地被夹在排队的大叔大婶们中间。梦想成为侦探的小姑娘一瞬间就在心里产生了可有可无的怀疑：就算家里亲人再多，一口气买三个那种尺寸的南瓜也太夸张了。更何况当时正值夏初，已经到了食物最不好储存的时候。
不过这微弱的怀疑是可以用无数种理由解释的，况且作为普通干警，本堂町的工作中也不包括“盘问举止奇怪的居民”这种内容。因此她便只是有意无意地开始留心那个看上去有些轻佻的高个子，却意外发现对方的生活竟颇为有规律。
每隔三天的傍晚六点三十分，蓝发男人都会准时走进商店，有时哼着歌，有时吹着口哨，更多的时候只是垂着眼睛四处乱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买东西也十分讲究，总是一种拿三个、并每次都在固定的柜台结账，不管那个柜台前排了多长的队。
本堂町小春也曾悄悄数过，男人钟爱的柜台不论从左往右数还是从右往左数，都是第三。
对“三”有着谜之执着的奇怪男人么……难道这是他的幸运数字？
那日偶然发现了男人的小癖好、正在思索着的她无意中抬眼，却正好对上那对蓝色眸子中似笑非笑的目光。
本堂町小小地惊了一下，接着才意识到她已经站在原地出神很久了。
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在商店里忘我地分析起陌生人的行为举止，听上去真的是典型的闲的没事干——女警官自嘲地笑笑，想，也许是单身久了吧。
然而与一切罗曼蒂克的故事不同，之后的几周他们未再相遇，不，也许应当说是遇到了也并未在意彼此。一年一度的焰火大会即将开始，作为新人警员的本堂町毫不意外地被交付了最辛苦的安保工作。每天在居民间巡视、排查隐患、宣讲安全知识，不知不觉间便忙过了下班时间。
独身的女孩干脆直接在公寓内囤积起了方便面，省去了每日的采购。
（二）
很快到了七月中旬。
焰火大会终于临近，一切基本安排妥当，本堂町小春迎来了难得的不需加班的休息日。她决心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来到藤田商店扫荡了许多平时舍不得买的高级食材。
颇为愉悦地抱着满满的购物篮站在收银台前时，她再次见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蓝发男人。
他已经结完账准备离开了。
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男人本来指向门口的鞋尖轻轻扭转，手指抓着衬衣角狠狠一扯又慢慢松开，几缕没打理好的发丝后目光认命般又有些不情愿地瞥向本堂町的方向。
抿嘴。皱眉。攥拳。深呼吸。本堂町小春甚至注意到男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明明商店中冷气开得很足。
他是在紧张什么吗，在纠结什么吗，或是说——在恐惧呢？
“您好，一共是一百四十一块九，本店夏日活动期间满一百元可以享受九折优惠，您只要支付一百二十八元就可以了。”心中的种种猜测突然被店员打断，女孩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掏出钱包翻找着零钱。
“啊啦啦……难道不是一百二十七点七一元么？”
男性的声音响起。
那是从来没有近距离地听到过的陌生男性的声音。
本堂町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观察了很久的奇怪男人已经凑了过来。
男人的语气不出意料的轻佻，带着几分笑意。他在错愕的店员与女孩面前弯下腰，抚摸着光洁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收银台上电脑屏幕显示的应付款额，大有一副“我是不可能算错数”的迷之自信感，就如同方才那片刻的阴沉与失态没有出现过一般。
店员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里的折扣价都是四舍五入……”
“不要紧，我理解。一百二十八元就好。”本堂町摆摆手，找出整额的钞票扔在柜台上。
在男人玩味而略带遗憾的目光中她跨出一大步贴近他，拎着购物袋踮着脚尖。
她实在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实在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挑了一个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的：
“请问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男人有些震惊地挑挑眉，眉钉因这个动作反射出漂亮的银光。
然后他再向她靠近一步。
属于他人的体温隔着夏日薄薄的衣物传来，在狭小的空间中氤氲开。
本堂町小春毫不畏惧地迎上那个高大的男人，迎上那道审视般的目光，却意外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复杂情感。几秒钟后他认输般轻轻叹了口气，退开一步却伸手抚上女孩的肩头：“小妹妹是警察吧。平白无故被警察叫住询问姓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所以，恕我保密咯。”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抱着采购品走向大门，只随意向本堂町摆摆手。
几个指环在那只细长的手上闪呀闪，莫名地让本堂町感到一阵眩晕。
（三）
她承认自己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终于说上话了的那天晚上，本堂町小春就利用自己的权限筛查了这一地区所有的独居男性——从性格、举止和平均采购数量来看，她判断自己想查的人一定是一人生活。
果然，在一系列限制条件下女警员找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和住处。男人叫富久田保津，三十二岁，就住在离本堂町小春不远的街区。
“虽然只隔了大约一公里的样子……但从未在藤田商店以外的地方见过他呢。”女孩一人对着电脑嘟囔着，屏幕上的蓝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喉头一紧，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几乎要漫溢出来。
八月到来，焰火大会如期举行。本堂町小春开始放下手头的一些工作，更加密切地注视着那个人的生活。每日的傍晚六点三十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总是约好了般同时出现在藤田商店，小个子的女孩并不刻意接近也不刻意远离高个子的男人，碰个照面时还会大大方方地打声招呼。而在采购结束后，本堂町则会目送着富久田离开，在心里描摹着他的神态。
起初她以为自己坠入爱河，但后来却慢慢发觉这感觉并非是恋爱，而是更加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
女孩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富久田保津，一个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男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但侦探的直觉却告诉她，如果想关注他的话那坚持下去总是没有错。
更何况本堂町自己也乐在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的更多秘密。
比如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用手脚打着拍子，比如他总是喜欢在排队时东瞟西瞟，比如他总是忍不住在购物结束后停留片刻、等到收银员报出下一个人的应付款后再慢吞吞地离去，还比如……他似乎总是在恐惧和担忧着些什么，他眼下的阴影和脸上的倦色似乎越来越重了。
有一天他们在水产区迎面碰上，富久田保津拿着三盒海菜笑嘻嘻地冲她挥手，说，警察小妹妹，又碰到啦。这时终于得以近距离观察的本堂町小春才意识到，男人不正经的笑容下掩盖的、被他藏匿起来的绝望、疲惫与烦躁已经呼之欲出。
那双蓝色眼睛也失了光彩一般，蒙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东西。
她为自己的发现一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富久田已经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下次再遇到的话，一定要主动问问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他。女孩暗暗这样下定决心。
可是本堂町没有想到，“下次再遇到”居然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那是八月九号的凌晨，紧急逮捕一伙流窜至本市的入室抢劫犯的大行动让女警员久违地体验到了“当侦探”的刺激感。任务圆满完成后，她激动得不想回家入睡，便自然而然地遛达到了附近难得的这个时间仍开着门的藤田商店。
已经过了三点，正是商店中人最少的时候。
惨白的灯光从黑压压的天花板上投射下来，映照出货架上货物凌乱的影子。空调和电扇呜呜呜地运转着，平时在人声中微不可闻的机械声此时听来格外刺耳。
本堂町小春背着手随意穿行在货架之间，挑拣了一些小零食充当夜宵。
当她从食品区绕出来准备结账时，却极其意外地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该说是熟悉呢，还是陌生呢。
富久田保津还是抱着一堆物品在他最爱的第三柜台结账；可是他平时直挺的背似乎佝偻了一些，平时坚实的脚步似乎虚浮了一些，本就凌乱的蓝发好像被主人揉搓过一样惨不忍睹。男人眼底的阴影更加浓重了，偏白的皮肤上赫然沾上了点点血色——那是两个新打的唇钉。
也许是打进去的时候太粗暴了，每当男人张嘴，他的唇下都会渗出几缕血丝。可是富久田却丝毫不觉般不停地默念着什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商品。
本堂町小春飞快地闪身躲进货架之间。
她莫名地突然心跳加速、额头甚至冒出冷汗，总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
难道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不睡觉么，难道夜晚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么——女孩一边有些惊诧地胡思乱想着，一边又忍不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探出头去。
她紧盯着男人的嘴唇，努力辨识他如同受难又如同祈祷般吐出的话语。
二十。三。九。五十四。七。十五。八。二十二。三十八。六。十九。三。五十七。一百零九。七十二。九。三三零五七二七零三六五七五九五九一九五三零九二一八六一一七三八一九三二六一一七九三……
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数字——
全部都是数字。
男人，富久田保津呢喃着的数字虽然传不到本堂町小春的耳中，却好像无形的锁链，将她的心、她的脑狠狠缠住攥紧。她在浑浑噩噩间听到头顶的广播响起来了，带着回音在空空荡荡的商店里游荡——
“各位顾客您好，七月十五日至八月十五日期间，在本店购买商品满一百元可享受九折优惠，满三百元……”
富久田保津的眼睛倏地睁大，手中拿着的纸币掉落到收银台上。
他突然踉跄着蹲下身来紧紧捂住耳朵，无神地仰头瞪视前方，仿佛有天使或者魔鬼在男人的身前降临。血液混合着汗液滚落进大敞着衬衫中，又因为那具身体颤抖的幅度迅速在白衣上晕染开来。
当膝盖终于触到冰冷的瓷砖时，富久田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正常神志。他挣扎着站起身子，手掌狠狠地撞上收银台，然后胡乱把采购品拢进怀里。
在折扣广播无机制的声音与店员惊恐的目光中，男人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本堂町小春从货架后面走出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她看到了，看到了富久田保津离开前嘴唇描绘出的话语——
七。十五。八。十五。一百。九。三百。八。
那是刚刚他被迫听到的，折扣广播中的所有数字。
（四）
作为一个普通警员，本堂町小春的工作其实与社工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平时最多的就是了走访调查、安全宣讲、了解民情、摸排隐患，像那日的连夜追捕罪犯是鲜少遇到的。
“所以……下一次碰到富久田保津先生的时候，说服他让我进家门了解一下近期困扰他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的吧？毕竟这也是警员的本职工作嘛！”
女孩给自己鼓劲般将拳头伸向天空，试图压抑心中的不祥预感。
其实与其说是想帮助那个男人，不如说是属于侦探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及时接触对方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不可挽回的事情。
于是接连几天，本堂町小春不到傍晚六点就来到藤田商店蹲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而直到八点左右她才离开，回家路上也会格外留意路过的行人。
可富久田保津却反常地一次也没有出现。
八月十四日，女孩心中不妙的感觉进一步加深。按照那天凌晨相遇时男人采购的数量，他应当撑不到这个时候。
本堂町带着一丝焦虑分析男人的行为模式，头脑却意外的条理而清晰。八月十四日深夜两点半，她走进藤田商店，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如果富久田——那个喜欢“三”的男人要来，那时机大概是三点左右，或者三点三十分左右，女孩这样判断；而如果富久田不来，天亮以后本堂町大概需要亲自去一趟男人的家了。
三点整，空空荡荡的商店中只有店员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本堂町没有气馁，只是耐心地观察四周。
三点二十五分，女孩有预感般从货架后探出头来。
三点二十七分，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三点二十八分，富久田保津走进藤田商店。
他看上去很平静，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夜班员工。
三点四十分，在男人如往常一样抱着东西结完账准备离开时，本堂町小春鼓起勇气发起了进攻。
“三包芥末粉，三瓶辣椒酱，还有三盒薄荷糖。”女孩带着轻快的表情向男人的怀中张望：“还真是刺激的口味呢，富久田先生。”
富久田保津愣了一下，一双蓝色的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娇小身影。半晌，却只微微勾起嘴角，将视线默默移开。
他似乎并不打算回应什么，长腿一个大步绕开本堂町小春，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本堂町小春想要拦住对方，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僵在原地。
她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那种眼神——到底是什么呢。
她无法用确切的话语描述，只觉得就像是一潭幽深的秋水，表面无比平静，深处却暗潮涌动；仿佛再对视下去的话，她就要被那秋潭下的漩涡卷进万丈深渊。
与上一次目睹男人的失态不同，这次看似正常的诡异表现着实令女孩感到心惊。
她分明窥探到了男人古井不波的表情下深藏的扭曲与疯狂。
也许……还有一丝对即将到来的解脱的期望？
“请等一下！富久田保津先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那声音在漆黑的空无一人的街区上盘旋。
男人停下，微微转身，却不回头。
“我说，一二零四八六七三三二号小妹妹——以后，就不要再来管我了吧。”
然后男人大踏步地离开了，留给本堂町小春一个不容置疑的身影。
女警员微微低头，看向自己佩戴在胸前的名牌——
上面的号码正是一二零四八六七三三二。
（五）
她再无法抑制住自己胸中的情感。
天刚一亮，本堂町小春就一个电话吵醒了自己在警局的顶头上司。
在动用了一切可能手段进行了无数复杂审核后，女警员终于拿到了富久田保津家的钥匙。
八月十五日下午一点四十五。本堂町小春冲进那个整日在她脑内挥之不去的男人的家门。
她在屋子最深处的一个写满了数字的房间中找到了他。
男人跪在房间中央，手中拿着一把嗡嗡作响的电钻。
奇怪的是，明明是正午，那房间还是格外昏暗。
太阳光从男人背后的窗户中打了进来。看上去就好像狱警的探照灯照进了囚牢一样。
本堂町小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引以为傲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高高抛入云端。
她只记得自己呼喊、伸手、冲向那个被数字囚禁的囚徒——
然之后，她看到富久田保津将电钻刺向自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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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说起来……我这是被警察大人当作危险分子关押起来了么？”男人在沙发上慵懒地翻了个身。
“才不是。”本堂町小春有些好笑地摸了一把自己腿上的半秃的蓝色脑袋，不出意外地引起了横在沙发上的人的大声抗议，“一定要说的话，你应该是被我非法拘禁了。”
“呜哇，那你要可一定要优待受害者哦。这么说来，肚子好像有点饿了——小妹妹，我想吃东西。”
眼见男人又乱动起来，本堂町无奈地起身：“你事真多……等一下啊，我从冰箱里找找还有没有存货……”
她穿着拖鞋走向厨房，身后轻佻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对了，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放着不管也没什么问题……”
面带笑意的女孩突然一愣。是啊，为什么呢，她在心里默默发问。
明明放着不管的话，这个在自己脑袋上开了个洞的男人，大概也是能活下去的。
“大概是为了拯救其他人吧。”
她想。
“大概是为了我自己吧。”
她想。
“谁知道呢。”
她说。
fin.
注：
1、（一）中富久田保津买水果刀，是因为那时候已经有了自卝残倾向。
2、凌晨三点以后是富久田保津比较亢奋的时间。
3、个人设定富久田打耳洞、眉钉、唇钉都是为了以不同的“开洞”方式对抗数字强迫症的痛苦。但是这些尝试并没有起到很大作用，于是他最终选择了更为极端的方法。
4、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本堂町小春穿着警服，那时候她的警号就被记住了。
5、（三）中富久田保津呢喃的大部分数字有意义（我特意算、查了好久……）。
6、最后一次在超市相遇时，富久田买了许多有刺激性气味的食品。那是因为他在进行最后的挣扎，试图用味觉克制自己的思维。
7、他失败了，所以跟原作一样给自己开了个洞。（五）的场景如下图。
8、给自己大脑开洞后的富久田保津及时被本堂町小春救走，且在潜意识内认同了本堂町小春作为“家人”的存在。因此本文中的他没有遇到JW，也没有犯下后来的连环杀人罪行。
这大概是两个疯子惺惺相惜的爱情故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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